高架上的一面众多排位旁都点了明烛,寒风被悉数挡在了门外,明烛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。
她原以为今日会相对容易些,即使安裕蛰是个有手段的,但有着沈京辞宴请群臣那日的前车之鉴,想来也没人敢出来造次,而一个罪臣也不出什么大风浪。
可她忘记了,安裕蛰就是一只鬣狗。
安裕蛰非但没有如她所想一般,为着罪名纠缠不休,或是求凌启康如何,反倒自己当朝撞柱自尽,临死前不忘撕咬下她的一块肉来。
倘若安裕蛰为着那些罪名纠缠不休还好说,又或是去求陛下如何,她也能以罪臣的名义去打压。
但安裕蛰偏偏提及的是太后干政,凌启康同他关系更为亲近,待安裕蛰死后,他自然会因此伤神,而安裕蛰死前提及的太后干政,自然会引起他的怀疑与不满。
凌启康还是太子之时就对她的成见颇大,更莫要说现在,如若有机会将她拉下台,狠狠踩进泥潭里,他定然不会犹豫。
而安裕蛰的死就是最好的时机。
佛堂外的天色好像隐隐阴沉了许多,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笼罩住了整个皇宫,风雨欲来。
佛堂的门被推开,鸳禾的袍子还带着一身的寒意,道:“娘娘,沈大人如今在门外求见。”
江微澜默了会,没有回头去看她:“哀家如今在佛堂他都要找过来,能有什么要紧之事,不是让他回去好生休息吗,怎么跟条尾巴似的?”
鸳禾轻叹一口气:“可是娘娘的尾巴在外面冻上许久了,妾劝说不动……”
江微澜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,脸上的神色展开了许多,并没有因着她这话生气:“胆子愈发大了,如今你都开始拿着哀家打趣了,往后还了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