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江谋乾未曾出面,听政一事从凌启康口中提出,那便是在打老丞相的脸。
江谋乾在朝多年,哪怕是先帝在此,也是不会真的跟他动气,更是要给上几分面子的,更何况是如今的凌启康。
挨到退朝之时,太后轿撵在前。
凌启康看着身前江微澜清瘦的身影,袖中拢着的手捏成了拳,眸中闪过一丝杀意。
祈安二十三年,冬。
慈宁宫里的那棵鬓边海棠上堆满了落雪,今年的雪极为厚重,一脚踩下去也到了人的小腿。
整个京城满是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,只道是瑞雪兆丰年。
算上一算,如今已是她入宫的第四年,而今也正是凌锦御的生辰。
若是他还在,如今也有一十九岁了。
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鸳禾持着几支开的正盛的白梅绿梅进来,带进一阵裹着寒气的白雾,眼睫上结的细小冰碴也在她迈进殿门的那一刻化开,露珠般立在睫毛上。
“娘娘快瞧,今年这梅花开的正好。”鸳禾将几支寒梅插到细高的白瓷瓶内,脸上还有方才在外冻的绯红,欢脱的想讨她开心。
江微澜看了那几支争相开放的腊梅一眼:“皇帝那边如何说?”
凌启康如今势力愈发强盛,到了能与丞相府抗衡的地步,再这般下去,丞相府若是倒了,她在宫中的处境也会愈发艰难。
孙顺安虽得力,却对此束手无策,压根查不出这批势力的来历。
江微澜甚至都不知晓这股势力从何而来,又如何会为他所用,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