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浑知道她素来说一不二,劝是劝不住的,连忙跟上来时,一低眼瞧见襟怀处露出深紫的一角,却是那时在天津桥上买的牡丹。
原是想给她簪发的,因着事发突然便藏在怀里,这一番折腾下来,也不知揉成什么样了。贺兰浑轻轻拿出来,果然,花瓣已经掉了一大半,剩下的几片也揉得皱巴巴的,唯有那股子冷清的香气被体温一烘,反倒是越发浓了。
不觉骂了句:“这该死的妖!”
纪长清看他一眼,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咒骂,见他将那半朵牡丹珍而重之重又放进怀里,快步走去墙边打开新搬来的箱子:“这里头是药材,我不知道你疗伤需要哪些,所以各样都拿了些,若是还有缺的,你告诉我一声。”
又打开另一口:“这一箱是衣服,你看看能不能用,若是不合适的话,我再去做。”
纪长清脚步没停,余光瞥见些深灰、浅灰、苍灰的衣角,大约是他比着她身上这件的颜色款式做的,他分明没什么正经,偏偏这些事上又心细得很。
来到刑部时,证物房大门虚掩着,贺兰浑上前推开,皱起了眉头:“这是谁来过连门都不锁!”
“郎中,”管库的小吏小跑着从外头进来,“方才皇后命人来取东西,我陪着一道送过去了,就没顾上锁门。”
贺兰浑迈步往里走:“皇后取什么东西”
周遭空气陡然一冷,似有无数压抑着的嘶叫齐声呜鸣,贺兰浑心上一凛,见旁边纪长清一跃而起,伴着满天突然卷起的浓雾,升起在半空。
贺兰浑追出去:“道长,怎么了”
小吏的回答恰在此时传入耳中:“菩萨寺那面铜镜。”
铮!星辰失出鞘,纪长清一人一剑疾如流星,霎时消失在宫墙深处。
集仙殿中。
武皇后拿起铜镜,澄清镜面突然变成血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