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谌摇头。
若真有朝一日,善善能认他,喊他作爹,身世也必将昭告天下,到那时,母女俩也不得不入宫。但他知道,温宜青是不愿意的。
他纵有千万种手段能将人强硬带进宫中,可到底不愿将这些强加到妻女身上。
亦或是让善善知晓自己的身世,她年纪小,总会想到为何爹娘要分离,与其为其伤心,倒不如先快快活活过这一段日子。
“若我们二人皆出身草芥,做一对平民夫妻也好。”边谌叹道:“你开铺子,我读书考功名,等你及笄那日,我找人向你爹娘提亲,这样,善善出生时我也不会错过,还能见她长大,教她功课,教她写她爹爹的名字。”
温宜青轻声说:“何必做这些无用假设。”
边谌接着道:“太子年有十五,也已入朝参政,再过几年,他也能独当一面……若有朝一日,我离开皇宫,只做一个乡野村夫,无名无禄,到那时你可会嫌我?”
温宜青便问:“您能舍下吗?”
边谌不置可否。
她却没由来信了几分。
他乔装打扮,当真像忘了自己的尊贵身份,只是一个寻常父亲,会低声下气哄女儿,还会让女儿跨在自己肩头,为她躬身做牛马。
看到那一幕时,她不必文嘉和这个几岁稚童镇定多少,整个人怔在原地,连步子也忘了迈。
顽石做的心肠都颤了几分。
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孩子走过,笑声拂过耳畔,温宜青的目光下意识追过去,夫妇亲密地依偎在一起,视线很快从那温馨的一家身上离开。
她撇过头:“就算你卸了肩上之责,你也是身份尊贵,我高攀不得。”
“假若我只是一介布衣农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