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清羽稳稳写下这行最后一字才搁下笔,“怕吵到你。”
叫他这样自然说出来,好像为了不扰她打盹而忍渴,是理所应当的事。
也不知在卖什么可怜,却叫她心头一软。
宝缨轻撇了下嘴,提了炉边煨的茶壶,倾了满杯。
符清羽端起杯子,轻轻吹吹,就着杯沿缓缓饮了一小口,说:“多谢。”
放下杯子,又要去拿笔。
“不行。”宝缨一手挡在他眼前,“太暗了,写字伤眼睛。”
她停了下,又说:“嗯,这是医师的劝诫。”
符清羽噗的笑出声,“是么,你要不说我还当是心疼我。”
他从善如流放下笔,问:“可是明天要把誊抄稿交给孙太医,还差两页,怎么办?”
宝缨倒是惊了:“只差两页?”
“陛下你……”她扑到案前,飞快数了一遍,“真的抄了这么多……”
“所以你也知道,不以伤身为代价,根本不可能完成吧。”符清羽很严肃,“那就不该给自己定下这种任务。”
宝缨理亏,假作没听见这番说教,端起手稿,顾左右而言他道:“这么快,行不行啊……”
没有男人听得了这话。
符清羽一把抢过手稿,一字一顿道:“……行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