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倾身将宝缨抵在案前,在她耳边问,“……你说呢?”
气息骤然交缠,宝缨死死抓着符清羽前襟,不敢乱动,艰难稳住心跳,没说出一个字都觉喉头发干:“陛、陛下御笔亲写,当然是最好的。”
符清羽轻哼一声:“比不上程大夫亲自抄的。”
宝缨憋不住,头深深埋下,头顶抵在他胸膛,闷声低笑:“这也要比出个高下么……我大略瞧了眼,这字迹流丽不失风骨,倒有几分像我,倒不好评判……”
她呵呵直笑,编不下去了。
她的字本就是被符清羽逼着练出来的,乍一看本人都难以分清。
符清羽放开手,就势靠在她肩上,软声说:“你知道么,今日我眼见要下雪,担心来不及赶到西山,上马急了些把手都擦破了……”
宝缨一愣,忙挣出怀抱:“哪儿破了,我看看。”
她拿起符清羽的手,凑到光亮前,一瞧——
“这里?”
“嗯……”符清羽小声说。
宝缨放下他的手,重新坐正,叹了口气:“这种伤,我不会看。”
“……谁会?”
“谁呢?我想想啊,”宝缨故意板起脸,“恐怕只能找京城医术最差的大夫了,要不然——”
“药还没配完,这伤就先好了。”
话音落下,两人四目相对,片刻后都笑了出来。
符清羽被拆穿也不恼羞,拿起先前那杯茶,一饮而尽,再开口时,垂下眉眼,耳根微微泛红。
“前几日你师父看过脉,说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。宝缨,你还要让我等多久?”
他今夜踌躇难言,似乎早想问出这句。
宝缨微扬起下巴:“陛下等不及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