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缨回:“当然危险,越危险越非去不可。我既拜师学医,面对瘟疫若还瞻前顾后,那不是等于说我压根不信任师父的医术么,又如何让师父对我倾囊以授?这是对我的考验!”
符清羽沉默半晌,有些不情愿,却没再反对,只说:“……叫魏嬷嬷跟着你们。”
眼下最难的一关已经熬过去,她怎么可能现在放弃?
宝缨对叶怀钦道:“这声师兄,我是喊定了。”
“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……”
地牢灯火黯淡,袁逸辰的脸半藏在阴影里,有些看不清。
上次见面已经是数月之前的行宫,那时袁逸辰还是意气风发的小将军,是她的小哥哥,豪迈到公然与皇帝作对。
不到半年,却沦为了阶下囚。
瞧他模样,只是被除去衣冠,形容落魄,倒没有受刑的痕迹——想是袁逸辰被捕时很配合,没有额外受苦。
但是……那可是袁逸辰呀!多么热烈如火又轻快如风的少年!
如今这般凄凉,着实叫人唏嘘。
袁逸辰轻声问:“宝缨,你恨我么?”
宝缨蹲下,让视线平齐,隔着栏杆说:“……出事时你也只是孩童,什么都不知道,什么都决定不了。”
株连之罪,她比任何人体会的都更深。即便一想起枉死的兄长母亲,睡梦里都会哭醒,恨极了袁高邈,却不至于迁怒袁逸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