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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人小鸡仔子一样佝偻着个头,一身缎面袍子,却洗得发皱,穿在他身上活似一个进城的乡巴佬。

那少年上下打量他,嫌恶地撇嘴:“打发你去买身行头,你就淘换了这身狗皮,真他娘的给你龙袍穿都不像太子!”

“哎哟我的祖宗,都什么时候了,您还在乎小的穿什么”那青年抖开怀里的包袱,从中扯出一团黑漆漆毛茸茸的织物,邀功似的说:“看,全铺子里最好的一件果子狸毛大衣,怎么样,三贯钱奴才就给拿下了!”

少年摩挲着大衣,气得都笑了,骂道:“不开眼的东西,什么破烂皮子就值这个价,亏你还跟着爷走南闯北,没个见识,这是狐狸皮,还是染色的!”

青年苦着脸,可怜巴巴地瞅着少年,他就是个长随小厮,伺候好人就得了,哪里懂商门里这些个弯弯绕

只好眼巴巴瞅着人。

“行了行了,回家罢!”少年挨不住别人示弱,扯过那件黑漆漆的“果子狸”往身上一披,大步而去。

身后青年忙不迭跟上。

这两个人,飞扬跋扈的便是前文咱们说的那张姨娘长子,大名穆敏鸿的鸿哥儿;身后这位青年正是他的长随,穆府大管家杜筠的老来子,杜喜莲。

如今主仆二人刚刚从北境回来,一身破烂衣裳来不及换,人不人鬼不鬼的,但凡是个好人家的见着他们都得绕道。

“哎哟!”

冷不防,一个小土耗子模样、蓬头赤足的小叫花子迎面撞上了穆敏鸿,小叫花被撞了个倒仰,歪在地上吭吭唧唧不起来。

穆敏鸿打住脚站在那儿,杜喜莲上蹿下跳地指着小孩骂:“你个不开眼的小叫花子,往谁身上撞呢!撞坏了我们少爷你赔得起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