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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雅闹灾了,死在茫茫雪山下的行商客旅不知凡几,而冒领凭由的事情也屡见不鲜……他正要出声诘问,城楼上蹬蹬蹬跑下一个同侪,凑过来耳语两句,不时往那少年身上瞄两眼。

终于,守城兵将们没收了凭由,挥挥手:“放行!”

……

进了城,眼前景致霎时不一样了起来,街巷阡陌,车水马龙,一派繁华如烟,更有嘈杂乡音入耳:

“听说戍北白灾冻死了一万人,大车拉着埋都拉不完,全填了山坳子里!”

“可不是嘛,瞧着城外头乌泱乌泱的人碴子,都要进城里来,咱们连州城才多大点地方迟早都是进炼化厂的命!”

“城西富商们又搭粥棚喽。”

“咱们也趁势吃顿热乎的!”

“现如今,咱们这些穷挣命的,跟外头那些花子有甚区别”

“……”

少年一行人在十字街口驻足,都长长舒了口气,一路艰难跋涉,可算是回来了,离家就差一步。他与众人拱手作别道:“这一路有劳各位叔伯相护,眼下先就此分别,明儿我在会仙楼定两桌炙全羊,赏光都来啊。”

“您慢行,给三爷带好。”

少年牵一下缰绳,渐渐流入熙攘的人群中,走了没有一二百步,斜街上突然冲出一个矮个青年,一把拽住了他——

两人拉拉扯扯走到街角避人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