园中重归安静,杳无人烟。
岳栩沿着乌木长廊,靴履飒飒,一路行至沈砚身前:“殿下,皇后娘娘刚刚打发了人过来,说是请殿下入宫。”
檐下设一方檀木躺椅,沈砚轻轻晃动,指间的青玉扳指在光下泛着莹润光泽。
沈砚闭着眼睛,闻言唇间发笑,嗓音蕴着笑意:“舅舅的腿伤还没好,母后倒是有闲心,父皇那如何了?”
岳栩低头:“陛下这半个月都宿在余贵人殿中。”
余美人果真心机和手段并存,短短半个月,竟从美人跃至贵人,听闻送去她宫中的赏赐,也如流水一般。
沈砚闭眸,浅浅应了一声,似不经意提起:“找个机灵点的,将那熏香送去余贵人手上,她知晓如何做。”
岳栩双目瞪圆,愕然。随即低头,少顷,方低低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须臾又担忧:“殿下,皇后娘娘那……”
皇后连着三日宣沈砚入宫,沈砚都置之不理,皇后娘娘今日气得又在坤宁宫发了好大一通火。
岳栩拱手:“以宋姑娘的身份,皇后娘娘怕是不肯轻易赐婚。且宋姑娘之前同贺公子成过亲……”
这事江南人人皆知,皇后若是知晓宋令枝的真实身份,更不会应允沈砚同宋令枝的亲事了。
躺椅上闭着的一双黑眸忽然睁开,沈砚眸光阴冷昏沉,青玉扳指在他手心轻转。
那双冷冽眸子犹如利刃,凌厉落在岳栩脸上。
岳栩一时噤声,喉咙似被人牢牢扼住,再发不出只言片语。
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