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,颈间的浅淡红痕,应当是她昨夜吻下的。
她有刹那间的茫然,模糊地记起来,似乎对他有极为特殊的感觉。
特别是饮下那杯青梅酒之后,体内热意蒸腾,只有那么一个念头——
想去竹风院,想见裴言渊,想告诉他一句话。
至于那句话是什么,昨夜实在混沌不堪,她又想不起来了。
只能隐约记得,她下意识并不抗拒,好像还乖顺地抚摸匕首,依靠在坚实温暖的胸膛。
然而,一朝清醒,得知失了清白,她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,头疼得厉害。
林知雀扶着额头,不想在漩涡之中无尽纠缠,只想快些离开是非之地。
她立刻下定决心,使劲翻身从床上爬起来,轻盈地越过裴言渊的身躯,草草披上外衫,遮住身前玉桃,衣带紧紧系住,转身就要跑出去。
裴言渊迅疾地伸手拦住,想到方才的谎言,长睫掩盖的眼底闪过一瞬愧疚,忽而问道:
“莺莺,你恨我吗?”
昨夜抑制不住时,她含泪求他住手,还说并非为了兄长守贞,而是不想恨他。
他顿了一下,终究顺从她的心意,不想让她醒来后伤心。
可今早看着她悲愤的模样,他忍不住多思多虑,莫名嫉妒与她指腹为婚的兄长。
更是按捺不住心思,顺势隐瞒真相,让她打消嫁给兄长的念头。
听了这话,林知雀懵懂地转过头,上下打量着支起身子的裴言渊,抿唇抽回手臂,往后退了一小步。
这话可笑,出了这种事情,任凭是谁都不会不恨吧?
但不知为何,她凝望着这家伙较真的眉眼,蓦然泛上一阵心虚,满腹咒骂和责备说不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