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味觉并未丧失,更不可能有误,这酒根本就是酸涩发苦。
哪怕不论个人评判,只要稍作思忖,谁会相信青梅酒是甜的?
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侧眸望着林知雀红得滴血的脸颊,目光又落在瓷白的酒盏上。
刹那间,他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,好似想到了什么。
他呼吸乱了一下,顾不得席间宾客,长臂伸向林知雀,想带着她先行离开。
然而,裴言昭先他一步,明目张胆地指着林知雀,开玩笑一般,说道:
“难怪林姑娘不肯喝,原来这么容易醉,快些扶下去歇息!”
还未说完,千帆约定好似的应声,迅疾地捞起林知雀,拖着她离开宴席。
那动作紧迫粗暴,丝毫不怜香惜玉,只想尽快往前赶。
不像是搀着娇弱女子,而是带走待宰的羔羊,没有任何讲究。
裴言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心底的揣测愈发坚定,轻蔑厌弃地看着兄长,紧紧攥住指节。
他当即想把莺莺夺回来,但压下冲动的心绪,冷静思量一下,终究不动声色,装作什么都未曾发觉。
裴言昭计划得逞,彻底放下心来,殷切地招待宾客,喝得更加痛快了。
众人皆有醉意,嘈杂地说笑玩闹,无人注意到此事的异样。
裴言渊眸色幽深,所有结交应酬的念想都消失殆尽,眼前只有软绵绵被拖走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