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啊,这是她的床,本该给她睡觉,凭什么让给裴言渊呀?
这家伙一声不吭闯进来,害得她提心吊胆,就算要找时机离开,也应该是他坐着等待才对!
现在倒好,全都反了天了。
她一个无辜受累的弱女子,反而要让着他一个不速之客。
这有道理吗?相当没道理!
想通了这点,林知雀恍然大悟,登时怒从心头起,愤愤不平地走到床榻边,理直气壮地躺上去。
管天管地,管不了别人,她既然问心无愧,没必要白受委屈。
林知雀和衣而卧,在心底给自己打气,催着自己快些入睡,什么都不要多想。
但是,身侧之人呼吸分明,幽淡竹香萦绕鼻翼,柔柔地弥散,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。
她辗转反侧,眼前一会儿是侯爷,一会儿是裴言渊心口冷白,再一回头,那片硬挺的白皙近在眼前。
林知雀双颊发热,烦躁得难以入眠,心底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。
背叛与惭愧不断上涌,可礼制与规矩死死束缚,双方无声地殊死搏斗,凶狠地把她撕碎吞噬。
她身边不是旁人,是裴言渊,是侯爷的亲弟弟。
而她与侯爷指腹为婚,一心想履行婚约,把侯爷当做未婚夫,把裴言渊当做家人。
如今侯爷睡在寝阁,与她一墙之隔。
她与未婚夫尚且保持距离,却与其亲弟同床共枕,这是什么道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