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见他仅是烫伤,她就不再担心,暗中还觉得无比舒畅。
今日忍了很久,她已经用尽所有努力,着实有些绷不住,或许是希望茶盏倾洒的。
一想到那牵过殷惠儿、拉过别的姑娘的手,如今伤痕累累,再也不能碰她的时候,竟很想侥幸地笑话一下。
林知雀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唇角,眉头紧锁,泫然欲泣,满面皆是自责与悲伤,盯着侯爷的手左看右看,一副恨不得替他受罪的模样。
“你很担心我?”
裴言昭疼得冷汗直流,嘴唇都变得惨白,无意间抬眸,瞥见林知雀两汪眼泪,楚楚可怜,一时间不忍责备。
“当然了!”
林知雀脱口而出,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,眼底的担忧都没收回去,心底狠狠认同。
她怎会不担心?
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,端茶送水,却把这尊大佛烫伤了。
侯爷要是因此废了一只手,婚约彻底没了指望,她就前功尽弃,白费了那么多心思。
“嗯我是说,侯爷的手是挥毫泼墨的,若是因我而受重伤,不仅要忍受痛苦,还会因此耽误大事,我真是罪该万死!”
林知雀立刻改口,泪水蓄满眼眶,亮晶晶直打转,忏悔般凝视着侯爷的手。
刚说完最后一句话,左眼就精准地留下一行清泪。
“无妨,我没事,此事不怪你,别怕”
裴言昭心尖一软,无力抬手替她擦拭眼泪,却早已将所有责怪咽下去,自认倒霉地长叹。
其实照他的性子,无论有心还是无意,都要重重责罚,让他们陪着受苦。
但他今日才发现,林知雀确实有点特别。
她开窍晚,反应慢,只会捧出一颗心接近他,之前还因他受过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