昕枂把头轻轻靠在他胸腔,感受他有力的震颤,双手圈拢他劲窄的腰身,“那我们去收养一些孩子,我阿娘说女子生孩子最痛了,我才不要生呢。”
赵朗辞笑了,“好,其实倘若我到现在还是赵衍之,大概率是忙得连成亲都没成,又谈何子嗣成群呢。”
有村民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朝他二人兴冲冲跑来,笑道:“月姑娘,赵先生,我们在河床下捡到一对罕见的河贝,在月光下呈淡淡的珠粉色,相当登对,我们决定送给姑娘和先生,要不是你们惩治了大贪官,河堤修建工作还迟迟不能开展呢,现在灾民也有吃喝,有药可治了。”
昕枂高兴地接过,“好漂亮啊,用来做什么?”
村民笑道:“这种河贝,我们村人称为相思贝,一般一发现就是一对儿的,传说相恋的人一人得到一个,不管发生什么,都永远不会分离,死后也不会。”
“这个好,那我们就一人一个收了。”昕枂笑着把另外一个递给赵朗辞。
“我想把这个贝壳做成吊坠,你说好不好?”昕枂今天格外高兴,把河贝在自己胸口比划着。
赵朗辞就这样温柔地看着她,唇角微扬,“好,我帮你磨润些,不至于伤到皮肤,再在上面镶嵌一枚月亮形状的玉石,好吗?”
她高兴得像个孩子,连忙把河贝递给他:“好啊,原来你还会做这些啊,果然赵家公子是名不虚传的。”
他们在河堤畔巡视完,回去李大妈家的路上,遇见霞玉和景玉在村尾老槐树下的身影。
景玉拖着一条断臂,鼓足勇气对霞玉道:“霞玉,我以前我以为,你值得配更好的人,直到有人点醒我,女子嫁人,不能光看身份家财,还得看对方有多爱这个女子,是不是个良人。”
“我没了右手,科举没有希望了,不想你跟着我吃苦,所以你一次又一次地前来讨好,我都把你赶跑,我希望你能嫁更好的人,可我错了。”
“我们自小一块长大的,这世上不会有别人比我更疼惜你,看见你受苦,我比谁都难过,当得知那周家公子落魄欠人银子竟然把你抵给青楼,我我恨不得杀了他!”
“霞玉,你现在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,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二人在一旁偷听了一路,赵朗辞蹙眉问昕枂:“谁点醒他什么了,不会是你吧?”
昕枂顽皮地一笑,“我只是问他,如果他能用左手重新提笔参加科举,霞玉姑娘被人休弃了他会不会嫌弃。”
赵朗辞眉头皱得更深:“历来科举替朝廷选拔人才,身上有残疾的一律不能参加。”
“我现在不是女帝吗?你不是说当了女帝,就拥有修改一切规则的权力吗?”昕枂笑,“所以我就跟他说,我夫君是个跟当年赵衍之一样的人,他迟早能够让女帝修改一些规则,让更多的有才之士能够通过自身才能晋升进朝,我叫他遵循内心,不要放弃一个,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了的人。”
“你看,他现在多勇敢啊,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?”
姑娘灼灼的目光直逼着他,仿佛在逼着他表态。
赵朗辞目光移开了,“那算什么?他还是个什么也没有的穷酸书生,还缺了一条胳膊,人家姑娘才不可能要他。”
昕枂不服气道,“可你不是考过他题目,也觉得他天资不错吗?有能之人,不该拘泥一些挫折,迟早会有通天的一天,残缺又不是他的错,难道他就不配去爱人了吗?”
赵朗辞的话说完没多久,果然霞玉就拒绝了,“当年我好不容易说服爹娘,让我嫁你,我把攒了好久的嫁妆钱,全部拿来到镇上投了一家豆腐店铺,想着两夫妇有点活干,不必飞黄腾达也能过得好好的,可你是怎么回我的?”
霞玉泪流满面,“你说你不要靠女人过活,你说你手废了就什么也不是了,你说你感觉我对你的好会让你喘不过气!你那时候说的,现在怎么不说了??难道你现在手就不废了?可以负担得起我了??”
“我现在虽然赚得不多,但县衙已经聘我为幕僚,假以时日”景玉慌张道。
“不要再说了,景玉哥哥,我已经嫁过人,就算夫君窘迫把我给卖了,我的心也一直在他那里,生是周家的人,死是周家的鬼。”
霞玉拼命擦掉眼泪,决绝地说完,扭头就走,完全不给景玉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