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听见程府长廊上, 有几个值夜的丫头边走边嚼舌头:
“那位小公子竟然就是当今女帝!那她身边那个长得又高又俊的男人岂不是”
“是太监??”
声音中能明显听出她们的遗憾。
“这么俊美的男子,是位太监也太浪费了,是太监的话,多俊多有能力都不行!”
“是啊,老爷不是安排人伺候女帝陛下的下属吗?我看见浆洗房的小翠,把那位公公的衣裳挑出来了,准备外发给外边的人洗。”
“谁愿意碰太监的衣物啊?”旁边的丫头颇同情道,“太监都可脏了!听说他们会像畜生一样,随时随地忍不住排泄的,身上可臭了!碰过太监碰过的东西,会倒大霉!”
赵朗辞止住了脚步,默默站在阴翳中,等她们走过去。
以前他毫不在意这种言论,谁胆敢说这样的话,直接架进诏狱,总能找到罪名。
反正她们说的又不是实话,他是太监没错,可净身时因为内阁的原因,格外留了情,使得他能保留一些,总不至于像别的太监一样。
不过太监就是太监,有时午夜他惊醒,坐起解下腰带,默默看着自己逐渐萎缩的丑陋部分,总是忍不住自惭形秽。
毕竟曾是陌上如玉少年,又在年少登科,风光无限过,谁知一朝跌落,从此遭万人嫌,这份落差感,让人难以释怀。
所以他才会在手刃白松,自己坐上掌印位置后,变得叛逆肆意,为所欲为。
可当这世间突然出现一个能包容他一切叛逆的人出现,他又开始觉得,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,有够幼稚可笑,想弥补一切,却发现其他事或许尽力就能弥补一二,唯有一件是怎么也弥补不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