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看见她爹摘下官帽叩首,维护容氏和几个兄长的情景,容氏蓬头垢发,发上珠钗也如她一样被扯下,紧接着听到板子砸在皮肉的声音
“阿爹”
声音淹没在风中,宫轿远去,她已经不能听见更多了,她拼命回头扒着窗口,惊惧惶惑的泪光中,这座囚禁了她十八年的家和家人,正在逐渐离她远去,却无人懂得她的惶惧,回头来同她对视哪怕一眼。
她一个卑微弱小的女子,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被命运的浪潮逐去何处。
一太监毕恭毕敬地跑来传话:
“长公主殿下,掌印说了,你这样扒着窗口坐危险,如果殿下实在想看外面的风景,奴婢们可把轿子拆开。”
那太监说着,就动起手来准备拆轿子,昕枂赶紧叫停,随后看了一眼前方已经返回坐在马背之上的司礼监掌印大人。
昕枂怕极了,她虽然足不出府,但有关这位当权阴狠的阉党之首,她还是有耳闻过的。
她赶紧怀揣线册躲回轿子,吓得泪水哗哗地流。
“呜呜祥郎,你到底在哪儿,快来救我呀。”
·
在天子脚下生活了十八年,这是昕枂第一次越过高耸巍峨的皇城,得窥里面那片神秘富丽的宫阙禁地。
相比大内紫禁地的铜兽鸱吻、雕梁斗拱,一整块雕刻的丹陛玉石,她更好奇的,是那位据说是她如今在世上唯一至亲的皇帝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