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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大太监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底下那些太监声音那么浑浊尖锐,听起来清晰低沉,同寻常年轻男子声音没什么两样。

他环视了前头清一色的男子衣袍,眯起凤眼冷道:“张五姑娘可在?”

跪在前列第三排的容氏心脏骤然一窒。

本来庶室女接恩旨,只要跪在最后方就可以了,可那大太监这么明话一说,就是挑明让她跪到前头来。

可张甄是她父亲,又是这个家官职最高之人,让她跪自己老子前头去怎么可以??

这些太监指定让府里五姑娘前来接旨时,容氏已经很不解了,这个卑贱的庶女平日受她约束,根本连张府一步都不曾踏出过,更是同宫里没什么关系,此时新帝刚刚登基,突然下旨到府里就指定让她出来接旨是因为什么?

嫉妒心令她想到自己夫君曾为内阁首辅门生,朝廷更迭,夫君许是职位升迁,新帝给的恩旨被他拿与便宜了这个卑贱的庶女。

她越想越恨,指节掐得泛白。

昕枂则垂着头,战战兢兢挪到最前方去,然后她看见一双登银纹官靴,站得十分板直的双腿。

她诧异地想抬头,又记起管家的话,始终垂眼不敢看。

就在她疑惑不已,张氏族人心思各揣之时,那道清越低沉的声音宣读起圣旨。

读完圣旨,乃至最后接完旨被随堂太监簇拥着坐上宫轿,她脑袋都是懵的。

在听见小太监喊“起轿”那刻,昕枂才终于惊醒,慌忙扒开层层叠叠的轿帘,从窗户探了出去。

她看见刚才在她面前宣读圣旨,站得板直的那个人,他身量颀长,背对着她,正在责难她府里的张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