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秋仔细思考了一回,还是忧虑。这回换成另一个方向的忧虑。
她压低嗓音劝诫,“所以娘子觉得两家家世般配,魏郎君人不错,堪为良人,足以托付终身?娘子听我一言,托付终身四个字,托付的可是一辈子!魏郎君就算人不错,他身子骨病歪歪的,万一病始终不好,又或许落下什么后遗之症……”
叶扶琉抬手拦住,“别!别想太多。”
视线瞥过院墙对面无人安静的木楼,她凑近些,悄声又说了句实话。
“我是叶家生意当家的那个。一来,家里长辈原本就没有打算把我‘托付出去’,一直都打算招赘来着。二来,人一辈子那么长,哪能做太长远的打算?眼下我觉得魏郎君人不错。他身上的病,我们尽力救治便是。将来的事将来再说。”
素秋嘀咕道,“不管后面如何,总要魏郎君的病先好了再说其他的。病治不好,如何谈得将来?”
叶扶琉装作没听见,眼珠乌溜溜一转,话锋一转,
“说起来,素秋阿姊,这几年你都跟着叶家四处走动,莫要被我耽搁了良缘。最近可有中意的人选?如果有走得近的……”
素秋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,抬手拍了叶扶琉一下。
“我说你两句,你倒反过来说我了?邻居李家王家的几位娘子都碎嘴,轻易不好搭话,只有隔壁魏大是个直肠直肚的性子,碰面时偶尔说两句闲话,如此罢了。你也知道我从前什么样子。这辈子我只要平淡安稳,再不奢求什么良人了。”
叶扶琉若有所思地看着素秋起身,背影匆匆去了屋里。
又抬起头,睨了眼隔壁。
一大群灰白毛色鸽子呼啦啦飞过庭院,鸽哨悠扬,划破天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