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扶琉听够了,掩口懒洋洋打了个呵欠,“听起来这位表弟和魏家没多少情谊,总归是别家的家务事。昨夜睡得少,还是困倦,素秋,我再睡一会儿。”
素秋把油灯放去床边的小墩子上,“娘子多睡一阵。早晨的朝食我拿去给隔壁。”
微弱如豆的油灯下,叶扶琉把缉捕令又摸出来看了片刻,转到反面,慢悠悠地勾划起人像来。
勾划了几笔,隐约显露出人脸轮廓,笔尖停下了。
她和信国公府那位祁世子认识并不长久,大多时候隔着珠帘打量,说实话,相貌记得都不太清晰了。只记得他今年将满二十岁,即将于八月加冠。
短短三天的相处时间,祁世子至少提起了五次冠礼,明里暗里都在炫耀,他马上就是加冠的成年男人了,有钱有势,养得起她。
四舍五入,祁世子说他马上就是成年男人了。
简而言之,他现在还不是个男人。
叶扶琉渐渐想起祁世子的相貌,提笔蘸足朱砂,在缉捕令反面涂抹几笔,随意地勾勒出一张人像。
江宁府信国公世子,祁棠。
相貌倒是个剑眉朗目的少年郎,肉嘟嘟的唇珠有点可爱,但眼睛不行,喜欢斜眼看人,有股不谙世故的傲慢。
笑起来喜欢仰着头,装出一副漫不经意的姿态打量她,傲慢里又带着小心思。
祁世子给她的宅子不大,布置得还算精巧。她是个讲规矩的生意人,只要地基下的汉砖,其他的零碎不要。拆了整夜的宅子,最后只拉走一车砖,留下满地整整齐齐的梁木青瓦,雕花窗棂。屋里给她安置的锦绣被面、云母屏风一件没带走,原地把宅子修好不费什么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