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夏笑着让她别哭:“我走后皇上可有责罚你们?我给芸娥留了信,要她拿给皇上看,皇上看后便不会责罚你们。”
白蔻欲言又止,终是如实禀道:“假娘娘在火场中受伤后,皇上杀了榆林离宫的宫人,奴婢没有看到什么信。”
温夏脸色一白。
她红唇全无血色,死死握着手上绣帕,被脑中眩晕的感觉冲得站不稳。
这一瞬间,对戚延的恨,对霍止舟的恨都齐涌在心间。
可仅仅只是一刹那,她便只有深深的自责。
她恨不了他们,是她自己当初要离开。
若没有她逃宫,那些无辜的宫人怎么会死?
那是她从皇宫里带去榆林离宫的六名宫人,他们何错之有,年轻的生命都葬送她高高在上的任性中。
温夏背过身,握着扶手才颤颤地坐下。
未让他们留在房内伺候,她将自己关了起来。
哪怕她写过保下他们的信,她也并没有事先确保万无一失才离开,她走得匆忙而任性,全身心相信霍止舟,完全没有提防过他若骗她该如何。
而他那时也的确瞒着她,只有芸娥的死才能换来她的离开。
当了大盛的皇后,她却不聪明,不履责,害了自己和旁人。
温夏眼眶湿润,却流不出眼泪来,伏在案头许久,直至屋外香砂来道:“主子,皇上说请您过去用晚膳。”
温夏抬起头,深深的无力,望着镜中疲惫黯淡的一双眼道:“我不饿,让他吃吧。”
须臾,门外传来戚延低沉的嗓音:“夏夏,你不舒服?”
温夏不想回答他,可那六条人命却是因为她,她最该怪的是自己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