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久安一般听到这里就会走人。
此时人找上门来,故事重提,又说到此处。
唐久安拎起酒坛子喝了一口,忽然之间想到姜玺。
她不在意的事情就直接不理会,但姜玺不是这样,姜玺会认真把缘由说明白。
就像今天那样。
唐久安觉得这样很好。
于是她想了想,问唐永年:“父亲,若我愿意待在唐家,当初还会去北疆吗?”
“那都是你年少不懂事。”唐永年说着沉下脸,“为父三番四次找你说项,乃是想着,你我父女同心,我若高升,于你未来的仕途也有益。上阵且须父子兵,你万一有事,我也能帮衬一二。”
唐久安看着他一脸深沉诚恳的样子,忽然忍不住笑了。
她做事其实很少深思,一般是想做便去做了。
离家是如此,从军亦是如此。
她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爹,但也没有细想过怎么个不喜欢,到此时才明白,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虚伪。
明明永远只为自己考虑,却说得冠冕堂皇,仿佛是舍己为人。
“父亲,看在你给我性命的份上,我喊您一声爹,可您除了给我这条命,还给过我什么?”
“我是娘怀胎十月生的,是娘含辛茹苦养的,后来娘走了,我是在您身边走了几年日子,那种日子好不好,我也忘得差不多了,反正是还不如在北疆上战场拼命来得快活。”
“而今我和您同为四品,我见了您的面,给您面子,称您为父亲,算尊重;不给您面子,喊一声唐大人,也不算无礼。”
“您若还想当我的爹,就拿出当爹的样子来,不要总在我面前像个要饭的似的,我会看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