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不可。”唐久安道,“那话怎么说来着?不在什么位不谋什么事,总之我不是羽林卫,我不能管禁内的事。为官之道,首先手不能伸太长,更不能伸进别人的地盘里。”
“……”姜珏失笑,“长进了,还懂得为官之道。”
唐久安:“那必须的。”
姜珏身体不好,原不能多饮,只慢慢品着一杯。唐久安和姜玺方才已经喝过一轮,这会儿算第二轮,唐久安还好,一手拈边,一手摇扇,十分安适。
姜玺的舌头则开始有点大了。
桌上四只琉璃瓶都空了。
唐久安道:“差不多就行了,殿下早些睡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姜玺拉住她的衣袖,“我就不信你喝不醉。”
“臣可是在酒铺里长大的,小时候玩累了就窝在酒缸里睡觉,渴了就喝两口酒,醉了就再接着睡,臣现在喝酒跟喝水没多大分别。”
唐久安刚出生那会儿,是薛小娥最忙的时候。
唐永年那时尚未高中,日日埋头苦读,薛小娥既要养家,又要带孩子,与老父薛大恩酿酒卖酒,舍不得请伙计,全是自己上。
薛大恩无数次感慨自己这外孙女简直是天生天养,就这么着也长得比别人高大结实有力气,小孩子们打架,一个能揍仨。
然后就把唐久安抱到酒柜上,对客人吹嘘:“看看我家娃娃,自小喝酒长大的,我家的酒就是养人!”
姜玺抱着酒瓶,好奇:“你外公是行伍出身?”
姜珏点头:“广德十一年入伍,兴庆六年归田,曾任步兵校尉,可以说是为大雍打了一辈子仗。”
唐久安佩服:“殿下真是什么都知道,我都记不清。”
姜珏微笑:“藏书阁有历年兵部档案,我无聊的时候会翻一翻。”
……是要有多无聊,才会去翻那八百年前故纸堆,把一个无名小卒的生平记得这样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