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裕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,挽着她的手,相携入内。
直到进了听竹轩的门,容锦才将袖中揣着的那页纸给了沈裕,又三言两语讲了白日的见闻。
“长公主虽没明说,但留我下来,想必也是为了传与你听。”
容锦捧着盏茶在暖炉边坐着,热汽一熏,困意倒是先上来了,掩唇打了个哈欠。
眼中盈了雾气,映着灯火,水光潋滟的。
沈裕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后,便没移开过。直到容锦莫名其妙地看回来,这才低低地咳了声,展开那页纸。
黄蘖染就的藏经纸上,半是工整的佛经,半是笔锋凌厉的行书。字迹相差甚远,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心境。
沈裕早有预料,大略扫了眼,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满是凉薄的讥讽。
容锦对这些宫闱秘事并无多大兴趣,见此,还是打起精神关切道:“是好事,还是坏事?”
沈裕信手将那页纸递到她眼前:“谈不上好坏,是些旧事罢了。”
容锦并没接,就着他的手逐字看过。
早前听沈裕提起长公主的旧事,她已猜了个六七成,可真到此时,还是难免唏嘘。
倒真是应了那句,天家无父子、无兄弟。
也无怪长公主会衔恨至今。
清醇的茶水此时都令她品出几分涩然,容锦无奈地叹了口气,由衷地感到困惑:“权势这种东西,当真有那么诱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