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沈裕已经将从锦盒中取出的玉镯,戴在了她腕上。
上好的翠色如山间莹润的湖水,通透灵动,与白瓷般的肌肤相得益彰。就连大小也恰到好处,犹如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。
“很相衬,”沈裕抚过翠玉,神色中添了几分怀念,轻声道,“就收下吧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苏婆婆是我母亲身边最亲近的嬷嬷,她看着我自小长大,也算是半个长辈,”沈裕顿了顿,一哂道,“至于沈氏族中那些,不提也罢。”
苏婆婆已是油尽灯枯之相,时日无多。
沈裕未曾多说什么,却叫人遍请名医,甚至不惜在朝政上稍作让步,以换取太医院那位专治此症的老太医来为她请脉。
可生老病死,总是强求不来。
哪怕诸多名贵药材如流水般送去,也只是勉强多续些时日罢了。
肖望野已死,苏婆婆去之后,再没什么人能称得上是沈裕自己承认的“长辈”,更没人有资格替阮氏送出这只给未来儿媳的聘礼。
这席话,哪怕如今的沈裕也说不出口,容锦却领会了他的未尽之意。
容锦早些年日子过得拮据,一年到头也就年节前能裁件新衣裳,通身上下没什么首饰。再后来,忙着刺绣、制簪,腕上带着饰物平添麻烦,也不会有意添置。
腕上传来的重量于她而言全然陌生。
沈裕将她这沉默领会成另一层意思,眼眸逐渐黯淡,最后付之一笑:“罢了,你我之间不急在这一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