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和煦的阳光之下,她却只觉着四肢发凉。
其实远不必如此迂回,只要越过那道门,解下时雨眼上的白绫,所有怀疑揣测便都能有个结果。
可怯意占了上风。
从逃离那一日起,她刻意不去想所谓的后果,但午夜梦回之际,却又总是会梦见沈裕。
有夜宴初见的情形,也有在一处时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厮杀,最令她心悸的,则是重逢。
那梦堪称光怪陆离。
旧时住过的房屋,被改成了一个巨大的、鸟笼似的牢狱,沈裕将她关入其中,又亲手将一根不知何种技法织就的细绳系在她足踝上。
那绳子怎么都解不开,越挣扎,只会陷得越紧。
在漫长的梦境中,除却面目模糊又一言不发的侍女,她能见到的人唯有沈裕。
一直到惊醒,沈裕身上奇楠香的味道,以及挥之不去的淫|靡气息仿佛依旧萦绕在鼻端,心跳如擂鼓,许久之后方才慢慢缓过来。
在映月的消息传来之前,容锦未曾再踏足隔壁,每日的饭菜虽依旧会多做些,但只等着小稷来取。
小稷试着问了句,她只说自己接了生意,忙着制簪,无暇分心。
小稷拎着食盒,挠了挠头,讪讪离开。
隔壁的琴声响了半日,音调似曾相识。
在小瀛洲那段时日,时雨为容锦弹过这支曲子,又告诉她,这是《凤求凰》。
母亲昔年教他琴时曾戏言,若有朝一日遇着心仪之人,可将这曲子弹给她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