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前几日心神不宁,以至于频频手误,原定的进度都被耽搁了不少,今日难得心静,不知不觉入了神。
竟就这么忙了一整日,直到日暮西垂房门被人叩响之时,才回过神。
昨夜时雨想要留宿,容锦撑着最后一丝神智,没点头允准,愣是大半夜将人给赶了出去。
时雨知她面皮薄,特地缓了一日,才又登门。
可容锦的反应却出乎意料,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回避之意,态度甚至称得上坦荡。
容锦为他倒了杯茶,漫不经心道:“你先坐,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忙完。”
时雨愣了愣,依言在一旁坐了。
隔着一层白绫,许多东西看不真切,端详不了容锦的神色,只能看个大概。
容锦捻着一根金线,将米粒大小的珠子穿起来,不知怎的轻轻绕了几回,就成片精巧的花瓣。
专注得很,并没因为他的到来有何异样。
等做完收尾的活,她将摊了半个桌案的首饰用料妥帖收起来,揉着酸疼的脖颈,起身净手。
“我今晨想了许久,这样稀里糊涂地下去也不大像样,”淅淅沥沥的水声中,容锦缓缓开口道,“有些话还是说明白了好。”
时雨放下茶盏,总觉着她接下来的话未必如自己的意。
“你应当,是想寻一个靠得住的人吧?”
容锦思来想去,意识到自己与柳夫人相比,唯一的优势兴许是心性更稳一些。身边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人,也不会朝秦暮楚。
时雨置柳夫人于不顾,偏要一门心思放她身上,八成就是因这个缘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