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再怎么样,终究是个男人,若拼力气她决计是比不过的。
刀疤脸似是没想到此处会有人,先是一惊,及至看清她的模样后又松懈下来,嘴角一咧笑了声。
她蜷缩在角落里,冬日厚重的衣衫之下身形依旧单薄得很,被雨水打湿的鬓发分外凌乱,一张素白的小脸上,漆黑灵动的眼瞳似是含了泪,像是山间受惊的鹿。
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任是谁看了,怕是都会下意识放松警惕。
“看来,你就是沈裕时时带在身边的那宠婢了,”刀疤脸用一种露骨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,啧了声,“倒是真有几分姿色。”
说着,向她走来:“你躲在此处,沈裕人呢?”
容锦满是无措地摇了摇头,眼睫一颤,落下泪来:“他嫌我累赘……”
刀疤脸出身乡野,何曾见过这样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,只觉着早些时候同教中之人往天香楼见过的姐儿都算不得什么了。
色心一起,正经事也抛之脑后,俯身去摸她白瓷一般的小脸:“美人,快别哭了,哥哥我来疼疼……”
话音未落,只觉颈上一凉。
容锦手中的匕首是问商陆要的,削铁如泥,吹毛断发,划破肌肤就如切一块豆腐一般,轻而易举。
刀疤脸毫无防备,她得手得太过容易,腥红的血溅了半身半脸,几欲作呕。
男人在她眼前倒下时,容锦有些恍惚。
在遇到沈裕之前,她从未想过自己手上会沾人命,循规蹈矩这么些年的人,都不见得有拿刀的勇气。
可兴许是沈裕身边看了太多,见他杀秦瞻,也经历过来时船上血洗的一夜,她如今竟没吓傻在原地,脑子也还转的过来。
这山洞不能再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