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锦眼睫微微颤动,似是反问,又似是自语:“当真?”
她话音里的失落显而易见,倒像是为沈裕的病情牵肠挂肚,放心不下。
但荀朔心知肚明,压根不是这么个事。
他绷着脸,再次叹了口气,以出门义诊为由匆匆离开。
荀朔本就不是擅长撒谎的人,尤其是在容锦那样殷切的注视之下,若非昨日被沈裕叫去耳提面命了一番,怕是连个借口都编不出来就悉数抖落出来了。
踏出梅苑后,荀朔抬手扶额,心虚地擦拭并不存在的冷汗,一抬眼只见疏枝横斜的梅林间,站着个影影绰绰的白衣身影。
沈裕负手而立,听闻动静,原本落在枝头花苞的视线移到了荀朔身上,眉尾微挑,质询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荀朔实在见不得他这做了亏心事还能理直气壮的德行,没忍住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道:“她问了,我也依着你的意思瞒了。”
容锦所料没错,与容绮书信一道送来的,还有颜青漪的信件。
牛皮裁制的封皮之中,除了轻飘飘的一页纸,还有几粒丸药。
颜青漪随手写就的字迹飘逸随性,最要紧的一句是——
或可代阴阳蛊。
颜青漪在医术一道确实是天纵奇才,她又心无旁骛,潜心钻研,这些年来进益颇多。荀朔昔年与她差不离,可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,自己早已及不上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