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衡沉默片刻,揽了罪责:“是我失职……”
他其实并没见着陈桉的面。
头回往如意斋时,被谢秋桐不留情面地拦下,下了逐客令;后来寻到陈家,看门的老仆一早得了吩咐,也不肯放行,反而长吁短叹地向他陈情。
说是陈桉自当年遭牢狱之灾,体弱多病,担不起来回奔波、修堤筑坝的重任,何况夫人还怀了身孕,岂忍心在此时分别?
沈衡知晓陈桉昔年际遇,也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情。
沈裕却没这么通情达理,听到一半,就已先皱了眉,搭在小炉上的手微微收紧。
装手炉的绣囊是今晨容锦亲手换上的,其上绣了枝佛莲,花叶舒展,出自她手,仿佛也带着些她身上的宁静平和。
沈裕轻轻摩挲着绣纹,按捺下心中的不悦,吩咐道:“以我的名义,下个请帖过去。”
这就是要亲自与陈桉谈的意思了,沈衡有些意外,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。
最先见到陈桉的,却是容锦。
谢秋桐一门心思全扑在了要给未出世孩子做的那件百福衣上,容锦则当了个“代掌柜”,得空便倒如意斋来。
她才换了白瓷花瓶中的水,听到门口有动静,随即端了笑意相迎。
可进门的并不是往日常来的夫人小姐,而是个身着蓝袍的男子,高且瘦,气色看起来不大好,但神情温和从容,看起来是个好相与的。
他臂弯中拢着一件烟紫色的羽纱大氅,赤金百蝶穿花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