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说她天生好脾气,倒不如说她压根不会将大多数事情放在心上,面上好说话,骨子里却薄情。
唯有放在心上的寥寥几人,才能令她动容。
她那个托付给颜青漪的小妹是一个,明明不舍得,却宁愿远远地送走,怎么都不放心留在自己身边。
沈衡兴许也算一个。
纵然容锦平日并无显露,但沈裕始终记得当初在南林行宫,她神志不清时,攥着玉佩不愿让人离开。
沈衡至今尚未婚配,沈裕并没保媒拉纤的爱好,虽算是他名义上的长辈,但从未过问半句,了解的甚至不如今日吕嘉问得多。
但有那么一瞬,他忽而觉着,沈衡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。
沈裕没再碰茶盏,自顾自地斟了杯酒。
容锦欲言又止。
以沈裕如今的身体,是不易沾酒的,就连方才吕嘉盛情相劝的时候,他都没碰这据说名满江淮的美酒,哪知却又突然改了主意。
来时苏婆婆千叮咛万嘱咐,托她一定要照顾好沈裕,多劝着些。
她因阴阳蛊的缘故与沈裕利害相关,这一路上确实也尽心照料了,眼下却不大想多言。
可沈裕饮了两杯后,似是还要再添。
容锦终于还是没再沉默下去,抢先一步按着酒壶,轻声道:“饮酒伤身。”
沈裕漫不经心道:“差这一星半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