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锦替沈裕添了盏茶,发现一旁的薛侍郎被劝着多喝了两杯据说是湖州特产的美酒后,已经快要被人拉着探讨起诗文了。
直到沈裕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,问起正事,众人这才一凛,纷纷收了心。
“这一路过来您也见着了,百姓安居,虽偶有流寇作乱生事,但不成气候……”吕嘉一番解释,神情自若道,“湖州并无大碍,请您放心。”
容锦听了他这话,回想从渡口过来的这一路上所见,仿佛确实如此。
沈裕轻轻叩了下桌案,倏地笑道:“那真是,再好不过了。”
旁人见他如此,大都松了口气,容锦却莫名觉出些危险的气息,心稍稍悬了起来。
但沈裕并未发作,甚至没有从前应酬时的不耐,脾气好得简直不像是他。
沈裕并未追问,吕嘉就更自在了,言谈举止间渐渐带出东道主的架势。
有侍从借着斟酒的时候,低声回禀了句什么,吕嘉的目光从厅中一众人身上扫过,最后落在了沈衡身上,寻了个由头闲谈起来。
甚至有意无意地问起家中境况。
沈衡的态度不远不近,既不会显得迎合,也不至于疏离。
容锦漫不经心地听着,见沈裕手边的茶盏空了,上前两步,却只听沈裕似笑非笑道:“看样子,吕家姑娘是看中了清淮……”
有前车之鉴在,容锦这回并没失手。
她不疾不徐地添了茶水,稳稳地放下瓷壶,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抬一下,却也不肯接这话茬。
眉眼低垂,显得平静又冷淡。
除却早前相识那会儿,沈裕很少见容锦失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