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锦因他话中的“我们”二字眼皮一跳,覆上容绮的手,悄悄收紧,若无其事地笑道:“青庐这里本就缺人手,我若是再把阿绮带走,青漪姐可怎么办?”
“别院那么多侍从,调两个过来帮忙就是。”
容锦不明白沈裕怎么就这件事同她杠上了,以他一贯作风,懒得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才对。
她咬着唇,无声地偏过头,向不远处的颜青漪求助。
“我教了一半的徒弟,怎能叫你说带走就带走?”颜青漪扫了眼看诊的流民们,下了逐客令,“寒舍盛不下您这尊大佛,还是快些走吧。”
容绮虽还没明白究竟怎么回事,但觉出气氛的微妙,小声道:“阿姐,我随着青漪姐好好学医术,你得空再来看我就好。”
容锦摸了摸她的鬓发,含笑道:“一定。”
离了青庐后,容锦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。
她倚着车厢,隔窗看着秋日风物,原以为会与沈裕相对沉默到回别院,却不想没多久沈裕竟忽而开了口。
小几上铺着一张精细入微的舆图,朱笔圈起了几处,一旁用蝇头小楷写着些注释。
沈裕的手压在舆图一角,漫不经心道:“去过江南吗?”
容锦生在京中,长在京中,娘亲过世后出城的次数尚且屈指可数,更别说千里以外的江南了。
她知道沈裕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么一句,稍显迟疑地摇了摇头:“不曾。”
“我奉御令,过几日将启程赶赴江南,”沈裕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一处朱砂圈起来的地界,言简意赅道,“你随我同去。”
此事干系重大,绝非轻易能成,少说也得耗个数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