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对着亲近的商陆、成英等人,沈裕也未曾就这些年的心迹吐露过只言片语,仇恨外的所有情感,仿佛都伴着白骨埋在了那片荒原之下。
千头万绪,难以言明。
哪怕杀了沈裕,他也说不出自己“可怜”。
沈裕看了眼天色,神情冷了下来:“该回去了。”
他敛了神色,小憩时的随意与温和像是转眼即逝的假象。
容锦见此不再多言,放下衣袖,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。
只是穿过大堂时,原本正给照看病患的容绮见她要随着沈裕离开,立时撂开茶壶,三步并作两步追上。
“阿姐,”容绮攥着她的衣袖,声音已经有些哽咽,“你这就要走了?”
颜青漪温和宽厚,容绮视她如姐如师。
可说到底,容锦才是看着她长大的亲姐姐,这些年朝夕相伴过来的,感情自是非同一般。
容锦见她眼都红了,无声地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过些时日再来看你。”
容绮下意识追问:“那是什么时候?”
容锦被她这话给问住了,无奈地看向沈裕。
沈裕在她被容绮牵住衣袖后就停下了脚步,这样一个芝兰玉树般贵公子,在眼下的青庐之中显得格格不入,分外惹眼。
他的神色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显得愈发寡淡,看明白了容锦的意思,却并没答,反而向容绮道:“你既实在舍不得,不如随我们一同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