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沈裕的亲祖父,纵然不必去职丁忧,可停灵至下葬这段时日,总是脱不开身。
于是,中书与六部的官员继续你来我往地争执不定,然后一同凄风苦雨地到萧平衍面前挨骂。
而伯爵府,已是一片缟素。
祖父过世,于情于理,沈裕都得先住回沈家,不能再留在别院。
容锦听闻这个消息时,还当自己能有几日清闲日子,哪知沈裕竟然将她一并带回了沈家。
明面上说是侍女,可明眼人总能猜个大概。
容锦对伯爵府那深宅大院有些抵触,但看着沈裕的神色,到了嘴边的话愣是没能说出口。
成英匆匆带来老伯爷过世的消息时,沈裕正在写着一封不知给谁的书信,闻言怔了片刻,直到笔尖蕴着的墨迹滴在雪白的笺纸上,仿佛才回过神。
惊讶褪去后,他脸上并无哀色,只是淡淡道:“可惜了。”
甚至叫人分不清,他究竟是在感慨自家祖父的过世,还是为墨迹污了信笺而可惜。
容锦上回来沈家,是为了陪着沈裕见老爷子,来去匆匆,直到如今才见着沈裕在伯爵府的住处。
是临湖的一处水榭,不远处便是一大片梅林,据说是当年因夫人喜欢,沈将军当年亲手为她栽的。
只如今还未到开花的季节,在秋风之中透出几分萧瑟。
容锦在来时已换了素白色的衣裳,珠花、耳饰也摘了,只余两支银质的扁簪。
伯爵府这边知道老爷子的身体熬不长,大户人家,对这种事情也早有准备,沈裕才到就已经有人送来了麻布孝服等一应物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