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回到熟悉的宫中,才放下心。
他按着额角,打起精神问道:“侯府可有怀疑之人?”
与侯府不对付的大有人在,以秦瞻一贯行事,私底下也没少结仇。但真有胆子,又有能耐悄无声息办成的,实则寥寥无几。
“无凭无据,总不好随意揣测。”秦太后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只是你舅母兴许是思子心切,自瞻儿失踪后夜夜做噩梦,惊醒之后有些胡言乱语……”
萧平衍看着渐渐风干的朱砂,适时道:“如何?”
“说是梦见瞻儿浑身鲜血淋漓地同她哭,还说是……”秦太后顿了顿,声音也放轻了些,“自己得罪了沈裕。”
萧平衍听到沈裕的名字,眼皮一跳。
萧平衍曾将有嫌疑之人在心中过了个遍,自然不会略过沈裕,毕竟沈裕与侯府因着那桩亲事,闹得很不痛快。
只是以他对沈裕的了解,不至于此。
更何况……
萧平衍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那打公文上,薄唇微抿,随后向太后道:“朕会令人去查,在有证据之前,这样的话还是不必提了。”
眼下还有用沈裕的地方。
退一万步来讲,就算他真是心怀不轨之人,也要先解决江南之事,再秋后算账。
无论是萧平衍,还是焦头烂额的朝臣,都想着沈裕早些回来接手烂摊子,可偏偏事与愿违——
伯爵府那位缠绵病榻许久的沈老爷子,连秋天都没能熬过去,撒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