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锦还未见过沈裕穿朝服的模样,抚平衣摆,系好玉带钩,理好腰间的玉佩、绶带后,打眼一看,也不得不承认这衣裳很衬他。
他天生一副好相貌,如今更显得面如冠玉,垂着眼的模样清清冷冷,像是冰雪捏成的人。
下一刻,这如圭如玉的公子撩了眼皮,冷不丁地问了句:“有什么高兴的事?”
容锦动作一僵。
她自问与以往没什么区别,哪怕心中雀跃,也克制着未曾流露半分。
着实不明白沈裕是如何看出来的。
她掩在袖下的手微微攥了,轻声道:“奴婢看着,公子的身体情况好了不少……”
容锦低着头,是再恭敬不过的姿态。
沈裕听了这明显的托词,有种没来由的冲动,想挑了她的下巴看看究竟是何神色,但随即一哂。
今日上朝,有许多正经事要做,他哪来这份闲心?
正堂的桌案上已经摆好了饭菜,只一碗白粥、四色糕点,还有几碟腌制的五香小菜。不算丰盛,与寻常人家的餐食没什么区别。
一来是因着颜青漪叮嘱了,沈裕病中忌口颇多;二来,也是沈裕习惯如此。
沈裕没什么胃口,略用了些便放下了筷子,从容锦手中接过送来的药,眼都不眨地一气灌了下去。
到了该动身的时候,容锦挑着灯笼一直陪到门口,总算将这尊大佛送走。唇角才刚刚翘起,却不防已经踏出院门的沈裕竟忽而回了头。
烛火映着他那漆黑的眼眸之中,容锦心跳都快了些。
倒是一旁的舒兰机灵,问了句:“公子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