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中洒扫的老仆见着沈裕,满是难以置信,回过神后甚至没顾得上行礼,便进屋通传去了。
容锦大致扫了眼,忍不住想,若非是沈老爷子真的想清净,那么庆平伯对自己这位老父亲怕是有些怠慢。
“公子快请,”老仆再出来时,才终于想起行礼,“老伯爷盼了许久,终于将您给等来了。”
屋中的陈设比预想中的好上不少,总不似院中那般萧条,只是未开窗,内室显得有些昏暗。
而这其中,又仿佛混着股腐朽的味道。
哪怕角落的香炉一直燃着,浓重的檀香味盈满了整个屋子,也依旧遮掩不去。
等看清病榻上的沈老爷子,容锦意识到,这是身体衰败、回天乏术的征兆。
沈老爷子年事已高,须发皆白,也不知究竟染了什么病,已经快瘦脱了形,叫人看着只觉心惊。他眯着眼,看清沈裕后,枯瘦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,那双浑浊的眼也仿佛也因此添了三分光彩。
沈裕也没料到竟到这般地步,忍不住皱眉道:“没叫太医来看吗?”
“我这个年纪,不中用了。”沈老爷子无力地摆了摆手,仿佛说一句话就得喘口气,“也别同你伯父计较,是我自己的意思。”
他看向沈裕身侧的容锦,叹了口气:“这就是你看中的那个?”
容锦被看得有些无措,偏过头,看向一旁的沈裕。
沈裕惜字如金道:“是。”
沈老爷子又叹了口气,仿佛为此事发了不少愁,缓了缓才又说道:“从前我拦着你爹,如今不拦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