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然间,从吹风筒传来的那股热风吹散清雾,温热指腹触碰发丝、头皮,令人浑身触电,好似瞬息从冬季步入了夏季,冰融成水,心脏复苏。
“其实也能理解。”
游嘉远清冽的嗓音和吹风机的呼呼声就贴在她耳边,垂落在大腿上的双手,指头互相捏着,她目光落在地面上,“什么意思?你是说我妈说得对吗?”
游嘉远手上的动作和话语一样缓慢又柔和,“你想想,如果自己的父母生病不舒服了,那我们做子女的是不是也会跟着心里不舒服?是不是也会像柳姨说得那样,只要一天没好,就会多跟着提心吊胆一天?”
汀岁欢稍稍皱眉,“是……”
“柳姨说得那句话,我理解是她太过爱你,所以紧张你,才会一时不小心带有情绪,把话说得太过直白和刺耳,除非家庭内的氛围并不好,那句话才会是另外一层意思。”游嘉远触碰着她的发梢又说,“柳姨她很爱你,这话的出发点自然就会是好的,虽然语气并不太好,折磨这词也用的确实严重了些,也让你心里感到不舒服。”
“那为什么就不能把语气放好些来说话呢?”汀岁欢不懂,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又说,“也可能是我来大姨妈了,容易情绪化吧。”
突然,耳边的呼呼声暂停,雨声再次有节奏地敲击耳膜。
“汀岁欢,你这人有个毛病,就是这事明明你是对的,明明和你没什么关系,你却总觉得自己是错的,总喜欢不停在自己身上找原因。”
游嘉远这话使汀岁欢快速转头望去,她皱眉道:“我哪有?”
“哪都有,不止一次了。”游嘉远捏她的脸,“这不好,容易精神内耗,得改,知道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