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迈闻声迟钝地往这边看了一眼。
浓浓夜色里,原晔看见薄迈眼睛有点红。
他走过去,坐在薄迈旁边,“怎么喝那么多。”
薄迈含糊不清地应了一个单音节,看上去不打算多说。
这些年,他们父子一直处于表面上和谐背地里勉强过得去的状态,要说感情,大概还不如管家分别和他们俩的感情深。
但是血缘这东西又很奇怪,即便他们不够亲,但是彼此也知道,未来薄迈是要替原晔掌家的,而原晔走后的每一年清明,薄迈也是要亲力亲为去上香扫墓的。
“你如果真的不喜欢丰沛,就算了,”原晔说,“家里就我们两个人,我也没什么资格要求你。”
薄迈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原晔起身,“那你早点睡。”
薄迈又“嗯”了一声。
原晔走后带上了房门,走廊仅剩的那点光也消失不见,耳边只有雨声。
南方的雨多为绵密,可今晚却如刀锋一般决绝。
薄迈盘腿坐久了,浑身都僵硬。
一直低着头,脊椎压迫,又加上酒精,他有些头晕,胸口也闷。
他忍不住抬手捶了捶胸口,没捶明白,反而捶得心脏疼。
好一会儿,薄迈还是拿起了手机。
他手机还剩五个电,手机屏幕自动调节暗光省电模式,唯有右上角那一栏红色让人觉得刺眼。
凌晨三点,实在不是什么好时间。
可薄迈没忍住,直接播了一通语音电话过去。
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,那边人的声音没有半点惺忪的睡意。
她似乎很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