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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哥还在看账呢?”奚颂年问他。

管家装若平常地点点头:“大少爷习惯晚上看账,您又不是不知道………诶, 您和本顿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?没有的话,我带阿山去办别的事了。”

奚颂年一手撑着膝盖,喝了口茶, 转头继续和埃德蒙聊天:“没有没有, 你忙去吧。”

管家松了口气, 轻轻揩去额头上的汗,溜出门叫医生了。

十分钟后,阿山站在后院里,肩膀上踩着陈医生和他的手提箱,管家趴在二楼的窗户口,捏着嗓子喊他慢些:“小心,小心,千万别摔了。”

可怜陈医生一把年纪,竟然还要干这种“上房揭瓦”的事,气喘吁吁地攀住窗沿,脚被阿山在下面一托,整个人滚着进了奚佑的书房。

这下闹出的动静不小,管家连忙凑到楼梯口往下看。还好,收音机的声音大,颂年正和朋友评论戏曲呢,没听见。

他把陈医生扶起来,一溜烟扶到奚佑跟前:“医生,您快给看看吧。今天下午还好好的,晚上看了会儿账本,看着看着就开始起热。”

陈医生长吁短叹地掏出听诊器,好一会儿功夫,他摇摇头,面色似有不虞:“上次见面,我让大少多多休息,少劳累,少耗费心神。他怎得不听。”

管家跟着他一块叹气:“也不是不听。只是……您之前说好生养着还能赚得两年,不好生养着就只剩下几个月。可两年的时间实在不够,颂年的下半辈子还没有着落,大少哪敢休息。”

这是家务事了,陈医生也不好说什么,只能又留了些药,叮嘱一番,原路踩着阿山的肩膀离开大宅。

奚佑睡得不安稳,不知在梦里梦见了什么。

管家想把他抬回卧室,又怕折腾得他难受想吐,左右为难时,病人幽幽转醒。

“………我烧晕过去了?”奚佑声音低哑,透着股沉闷的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