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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没照顾过人,也没怎么生过这种病,不知道体虚的人刚睡醒都没甚力气,这不,病人还没拿住瓷杯呢,他自己倒先松了手幸好幸好,又及时托住了。

几滴热水飞溅而出,奚佑捂住手背,忍着没吭声。

奚颂年察觉到了,去旁边的凉水盆里拧了两个帕子,一个用来替换额头的那个,一个用来擦手。

奚佑半阖着眼,打量着这突然乖巧起来的弟弟。

半晌,他咳嗽两声:“原本说好了订婚,怎么又不去了?”

奚颂年不回答。

奚佑:“说吧,我难道还骂过你不成?”

奚颂年嘴闭得更紧了。

他从小只挨过打,挨过骂,挨过冤枉,挨过下三滥的家法………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。

之前他缩在自己的蚌壳里,只和奚佑发生过寥寥几次的“交谈”,今日像是第五次或者第六次,不知道为什么,似乎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依旧不适应,依旧不习惯,可下意识地,又想再多听这大哥说上几句。

他想得倒美,奚佑却不能让他如愿。

今天他打定主意要撬开弟弟的嘴,得不到回答,就变着花样反复问。

奚颂年觉得自己傻了,其实只要躲出去就好,可他没躲,不仅没躲,最后被问得受不了,还说出了真话。

“原本是说好要订婚。”

奚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,示意他继续。

奚颂年盯着他手背上被烫出的红痕,倏地起身,又去折腾那几条可怜的帕子:“……可没人告诉我,那什么‘程家小姐’原来是个私生女,她想继续去西洋深造,不想代替程小姐嫁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