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其实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,遇事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,能走捷径就走捷径。
可有些事是走不了捷径的,比如人生, 更直白的表达是活下去。
过去孑然一身的八年时光里,她虽不用考虑茶米油盐酱醋的琐碎日常, 但因为无人陪伴, 一颗心总是空空荡荡的,辗转难眠的深夜想要去依赖一个人, 伸手一探,双人床左侧冰凉如水。
以至于那段时间她经常在想,要不就这样算了吧,事实上,她也确实给自己下了最后期限:去桐楼待半年,要是还找不到和方堇相关的任何东西,她就去陪方堇。
——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没有在桐楼遇到他,更没有和他复合。
偏偏这两种最好又最坏的设想都发生了。
她没骗他,之前将自己埋进水里带了些自虐成分,但绝不意味着她想就此放弃自己,他就在她身边,生病了有他陪着,难受了有他哄着,她怎么舍得离开。
这种念头在听到孙淑贞的那些话后动摇了几分,她甚至一度想要重新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姿态对待自己的生命,最好能和闫平他们同归于尽。
可理智又告诉她,有些事不该她来做,现在的她有更值得珍惜的人。
感性和理性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悖论,不管她怎么权衡,怎么想破脑袋,也得不到一个最优解。
唯一能明确的是,不管发生什么,她都不想把他牵扯进来。
等做完决定,在玄关对上他沉默的一双眼,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又一次自以为是了——他也有选择的权利,不该永远由着她自说自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