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认知让她自负地认为, 不管她什么时候回头, 他都会在原地等她,但那一刻他的笑容告诉她, 他没有。
一直存放在某个阴暗角落里的自信轰然倒塌, 化为自作多情后的一根棍棒,敲击着她柔软又脆弱的心房, 不堪一击的灵魂因骨子里尚未消弭的占有欲转瞬变得肮脏。
她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丑, 失去了她的那朵玫瑰,却还妄想别人也不能拥有,为此她恨不得亲自折断它,一片片地撕开它艳丽的花瓣。
——或许他们就该不死不休、相互愧疚地纠缠一辈子。
脑子里卑劣的想法盘桓不散, 与此同时,另一处放置着的善良和仁慈开始冒头, 她希望他能够彻底脱离他们这段饱受诟病的关系, 迎来一个属于他的全新生活。
她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里溃烂生疮,怕自己将那些见不得光的意念付诸于行动, 最后只能挣扎着离开,自那天起,她染上了一种慢性疾病,这病不会杀死她,只会埋葬他们之间的感情、她对他的怀念和渴望。
不到两年,她就很少想起他,他也和方堇一样,很少出现在她梦里,关于他的所有印象,逐渐失去焦距,模糊成一个透亮的光圈。
在她下定决心回桐楼后,她不是没想过要是他也回去了,更甚至要是他们相遇了,八年后的他们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泰然处之。
这种顾虑很快被她抛之脑后,因为那时的她已经无法细致地描述出他的脸,这让她坚信长达八年的时间已经让她成功放下他,或许再见面时,她连认出他都是一种奢望。
然而在见到他的一瞬间,她脑子里关于他的影像全部复苏。
她陡然意识到,她撒下的那个弥天大谎并非分手时的一句“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”,而是他们分离后,她每天在心里重复上演的自欺欺人:只要时间够久,她就能彻底遗忘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