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的空档,夏冉又说:“我还是那句话,你想画随时能画,但我不会老老实实坐下让你画。”
见她如此坚持,加上又找不到灵感,宋延清便暂时歇了作画的心思,坐上吧台最左边的高脚凳,挑起一个全新的话题:“和我们一个小组的赵心蕊和杨升你还有印象吗?”
夏冉回忆几秒,点头。
宋延清无遮无掩地说:“他们自杀了,就死在自己公寓。”
夏冉想起最后一天去教堂听到的交谈声,看来不是捕风捉影的流言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就在我们第一次咨询后吧。”
夏冉不知道要接什么话,索性保持沉默,宋延清又问:“你有没有听说过迁延性窒息?”
汪有亮就死于迁延性窒息,以至于这个专业术语夏冉至今记忆犹新,她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:“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?”
“梵高割下自己耳朵后,不是画了《耳朵上扎绑带叼烟斗的自画像》,这幅画后来还被拍出天价。我就在想,人的潜力是不是能在最痛苦的时候激发出来,一半也行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夏冉再听不出他的潜台词就是傻,“你是想给自己创造出迁延性窒息的条件,在最痛苦的几个小时里,逼迫自己画出和梵高那种水准的画?可你不是梵高。”
宋延清苦笑一声,“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梵高,甚至连他万分之一的才华都没有,非要说的话,我这前半生和思特里克兰德有点像,就是他年纪比我大了些。”
想到什么,他露出明快的笑容,“虽然思特里克兰德前期郁郁不得志,但他的才华后来还是被世人注意到了,要是我一直跟他保持同一节奏,岂不是也能名声大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