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嫂子讪笑,被抓住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。
——昨天那场面……哪能让外人看见。
李嫂子低头掩饰自己苍白难看的脸色,胡乱从袖子里拿出个布包塞进老板娘手中,“嗨,是个远房的表少爷,和咱们乡里乡亲的又不熟悉,就没请你们去凑堆。算了,不说了。这个你拿着,沾沾喜气。”
老板娘下意识接过,才入手脸上的笑就更喜气了些。
里头的铜钱至少有一二十个,外加一些糕饼糖果子。谢家出手就是大方。
老板娘是个眼皮子浅的,拿了赏就想着赶紧回去收起来。她高高兴兴地嘱咐丈夫给李嫂子挑最好的鸡鸭,哼着小曲进了里间。
布包是用麻布做的,虽然被染成了红色,但看着有点发褐。好在老板娘不在意这些,她喜滋滋地拆开布包,接着轻轻咦了一声。
“怎么给白饼子……”她自言自语。
她口中的白饼子,就是用白面包白糖,顶上沾油印福禄寿字的面饼。都是大户人家中元祭祖的。
虽说白面白糖都贵,但这东西到底有些不吉利,往年都是在案桌上摆七天,等它自己干透了,再塞进灶台里烧干净。
怎么会被用来当做喜饼呢?
老板娘狐疑地拿起饼子翻看了会,没看出不对,她便压下心中的疑惑喜滋滋地将饼子用盘子装了,放在一边。
她和丈夫都不信鬼神,挨过饿的老百姓,哪管什么吉不吉利,能吃就是好东西。
除了饼子外,下头还有些红糖果子,老板娘都把拿出来盛好。
最底下果然是铜钱,都用红布条打了结系在一起,数了数,正好十八枚。
——十八,宋时清的年纪。
红绸系上就是用姻缘线捆住的意思,鸡鸭行的老板老板娘收了喜糖喜饼,便是认了这门亲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