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老爷抬手,示意就这么定了,“贸然审问所有人,就算有人知道真相,看我们疾言厉色的,保不准就不说了。还是得抓住一个由头。”
这间屋子隔壁,一个丫头正跪在谢夫人身边,一勺一勺地给焦黑的人形喂参汤。
十几岁的姑娘,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可怖的景象,手指细细地发着颤,瓷勺勺柄因此撞在碗内侧,哒哒地响。
谢夫人仍然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她,脸上肌肉微微扯动,看着是想说话的。
但丫头死死咬着牙关,连一眼都不敢多看她。
“嗬。”谢夫人艰难地发出了一点声音。
“……太太,您别为难我,您喝点汤,等以后……我给你烧纸钱呜呜,您别为难我。”
“及……嫁……嫁茅娘。”谢夫人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完整的字。
嫁茅娘就是结冥婚的意思,各地有各地不同的说法。谢夫人盯着小丫头,反反复复地重复这三个字,眼珠子里几乎带上了浓稠的希冀。
可侍候人的丫头只知道哭,根本听不见她的低语。
谢夫人被熏哑了的声带嗬嗬地发出空声,她越来越焦躁,某一刻,在丫头再次将参汤递到她嘴边的时候,陡然暴起,用发黑的牙齿死死咬住了她的手。
“呀啊——”
惨叫声刀一样割开祠堂内外状若安宁的假象,宋时清一惊,霎时间抬头看向外面。
跟他在一起吃饭的其他谢家人也都惶惶地看向了外面。
宋时清站起身,“我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