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司珩捂住额头朝后踉跄几步,后背一下子撞在树上。
树叶上兜不住的水簌簌落下,扑了谢司珩一脸。
……不对,哪里都不对。
谢司珩想道,怪异的景象堵在他的脑中。
那张婚契就像是一条锁链,有人在他耳边轻声漫语地告诉他,宋时清是他的,早就是了,这辈子生下来就是。
今天正是吉日,快去带他回家啊。
快去啊。
【大少爷,太太在等着您呢。】
从未有过的迫切愉悦感一阵一阵地涌上心头,谢司珩陡然捏断了一根树枝,借着粗糙的断口抵住手心,借由疼痛将将恢复了一点理智。
得回去跟时清说这件事。
谢司珩强忍着脑中那些突然冲进来的杂乱声响,回到他们两原本睡着的地方。
“时清,醒醒。”
谢司珩的手压在隆起的被子上,直接,将被子压塌了下去。
谢司珩:……
他盯着凹陷下去,毫无支撑的被子,片刻后,缓缓将其掀开。
一个由茅草扎就的人形躺在那里,没有五官的光滑头脸,空洞地与谢司珩对望。
【太太来了。】
【快,快都让开,少爷接太太回家了。】
轿子落地,宋时清很轻地朝前面伏了一下。
从始至终,他都没有将盖头拿下。
他就这么如同木偶般坐在轿子中,任由那东西将自己带到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