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见过太多,所以从容了,但奚凉不一样,她太爱这个姐姐。
一年一年都在等,等技术革新,等一个可能。
可是他们可以等,陈念娣不行。
她的躯壳都等不住了。
“我不知道等我从外面回来吧。”
奚凉握住了陈念娣的手,感觉到她手腕宛若枯骨,目光往下,看到了红绳已经完全戴不上,还是护士记得且每次都替她戴好。
它被压着了。
尺寸空荡荡的。
就好像注定它锁不住她是寿长一样。
红绳有尺,红颜无命,生既是命,死亦是命。
奚凉不敢看了,心里却铺盖了所有的苍凉跟惶恐,这种痛感甚至压过她跟蒋森在一起得到的快乐。
果然,痛苦远比快乐更让人深刻。
她轻声地说:“你等我回来吧,阿姐。”
陈念娣没有回应,边上的护士却红了眼,去了外面,坐在庭院的椅子上,看着才修整好没一年的池子跟草木。
她来了这五年,第一年,她其实是惴惴不安的,因为固然是从其他医院高薪聘来的优秀护士,却也听说过这个精神病院,知道里面有点特殊,但不知道如何特殊。
还好,它里面很干净,待遇也很好,除了工作偶尔有些辛苦外,没别的,但干其他也辛苦啊,在其他医院更辛苦,但她没想到上一任护士特地找到她,好吃好喝待她一段时间,最后才跟她说自己因为家庭的事不得不离职,但也希望她照顾好她之前的病患对象。
一个植物人。
当时她不太明白,后来才理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