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这样说,太祝立刻欣喜的点头行礼,然后又步履匆匆的去找太卜。

很快顾衍就拿到了祭文,他用手摸过稍微熟悉了内容后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候。

“陛下,臣都有白头发了。”听到身边有人移动的声音,顾衍平和的说。

身边的人侧头仔细看了看,终于在火光下从一片乌黑中找到被越丫仔细藏好的几根白头发,嬴政哼笑了一下然后说,“朕也有。”

明明两人只有不到三十岁。

顾衍轻笑着将祭文收到袖子里,空洞的眼瞳看向祭坛之外,云层在两人脚下翻涌,他用一种怀恋的语气对嬴政说,“这好像是陛下和臣第二次登山。”上一次,还是在十八年前他们登咸阳外的小山。

那时的少年都已经长大成人,当时仅凭一腔热血发出的豪言壮志竟然真的被两人一步步践行。嬴政也想起那时的时光,两个孩子扶卷夜读,总是谈笑天下事。那时他们意气风发,而如今风霜都进了两鬓间。

他眯着眼睛,看向已经露出微微光亮的天色,然后问道,“如今诸事皆过,盛世太平,不知先生是否还如曾经?”

“登泰山而小天下,臣毕竟比那时年长了十八岁,心性当然不同那时。”顾衍轻笑了一下,“少年时自觉山河都如怀,如今入庙堂为了天下千思百虑”

“只是拨云见日,长空还如昨。”

嬴政拢了拢袖子,确定的说,“先生心性有所见长,初心更似少年。”他自己是这样,于是笃定顾衍同样如此。

顾衍笑了笑,没有继续接话。

吉时到,群臣毕。